第3章 胆小怯懦小通房见世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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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软软被掐疼了也不敢吭声，忙去浆洗衣裳。/p

已经入了秋了，井水冰冷，她白皙的冻得通红，却不敢停下。/p

宋嬷嬷在梨软软背后叉着腰，数落她：“我那傻儿子哪点配不上你？让你伺候他，再生个胖子，一个月给你一钱银子花，你不肯什么？”/p

“非要去爬世子的床，倒贴不成，全落了个笑话。侯府里的下人，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淹死你，什么东西？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。出去打听打听，通房丫头算什么东西！”/p

梨软软低头，更加卖力的洗衣服。/p

李嬷嬷虽然话里话外，看不起梨软软，笑话梨软软。/p

但这会儿，却不敢再强逼她，跟她傻儿子睡觉了。/p

到底是收敛了一些。/p

梨软软想，怎么不算有好处呢？也算是有一点好处的。/p

梨软软擦啊，洗啊，一直干活干到了深夜。/p

梨大回来后，没骂人，没打听，甚至没有问，直接瘸着腿过来帮她，梨软软本来不觉得有什么，但看着爹一把年纪，佝偻着背白着头发，还帮她洗便壶，她的眼泪，一下子就没有忍住。/p

却不敢让爹看见。/p

弟弟去喂马了，还得给马添夜草，还没回来。/p

这差事虽然熬得晚，但也是梨大托了以前的关系，能找到的不错的差事了。马比人金贵，等弟弟大了，当个驯马管马的厮，也没人敢瞧了他。/p

活计没剩多少了，梨大开了口：“剩下的我来刷，你回去睡吧，夜冷了，你穿的少，别着凉。你日后得注意下身子了。”/p

梨软软愣了愣，没话，只是更加用力擦着上的便壶。/p

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一盏灯笼，晃晃悠悠地过来了，却是海棠，她拧眉看着梨软软：“你这世子要见你，快去沐浴熏香，把身上的味儿，好好去去。”/p

梨软软人都傻了。/p

她以为这辈子，都不会再跟世子爷有什么交集了。/p

她肮脏卑微，宛如阴沟里的蛆虫，可即使这样，她也在努力活着，而阴沟之上的人的注视，对她来，只会是一种打扰。/p

梨软软一时有些无措，海棠又催得急，梨大也让她别干了，快去准备。/p

可她这样的下等奴婢，哪里能备着热水，沐浴就沐浴的？熏香她倒是有一些边角碎末，可也入不了别人的眼/p

没办法，她只能匆匆洗了个冷水澡，冻得肚子疼，嘴里呵白气。/p

她不敢耽搁，换上干净衣裳，头发胡乱擦了擦，随便扎了起来。/p

发梢滴着水，就跟着海棠的灯笼走了。/p

到了东院，梨软软脚冰凉，搓都搓不暖和。/p

好在，世子爷的屋里，燃起了炭盆，比起外面暖和多了。/p

海棠把她领了过来，自己却不进门，只推了她进去。/p

她扑通跪在世子面前：“奴，见过，世子爷”/p

暖气一烘，血液便循环起来，冻僵的四肢渐渐有了感觉，梨软软这才发现，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。/p

世子爷没应她，而身后的房门又关上了。/p

海棠悄悄退到了丫鬟房。/p

芍药盯着院里的动静，很是生气：“她一个下等丫鬟，世子偏偏把她找来做什么？你看她穿的那个样！头发湿哒哒的，没一点规矩！这是存心告诉世子，她净了身呢！”/p

梅香在一旁附和：“就是，一看就是个狐媚东西，真该让夫人发落了才是。”/p

海棠看了她们一眼，语气不怒不喜：“好了，都少两句，主子的安排，也是你们能揣度的了？”/p

“对对对，少两句。”秋菊也劝道，“叫她过来，也许是世子心善，赏赐些玩意打发她。她啊，也就是赶上世子喝多了酒，着了道。像海棠姐姐，芍药姐姐这样的，伺候了世子，少还能抬个妾室姨娘，她算什么东西？粗鄙丫头一个，还想爬到我们头上当主子不成，哼，通房？通房丫鬟也是丫鬟！”/p

“哎呀！你什么呢？我可没想过！”芍药被戳中了心思，脸上一红，“我就想着，如果能一辈子伺候世子爷，就是恩典了。”/p

“越越荒唐了！”海棠沉了沉眸子，训斥道，“都给我声些，我看世子今天心情并不好。”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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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这才安静了。/p

海棠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。/p

她琢磨着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，世子向来冷心冷情，就不是个心慈软的模样。/p

她想，以后待梨软软，也该客气些了。/p

屋内。/p

梨软软跪得膝盖痛，屋子静得可怕，只有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身边，让人静心。/p

许久后，她听到轻轻一声的响，似是书本被放下了。/p

然后，她那冰凉的，半干的头发，就被人抓在了里。/p

她侧头去看，却差点碰到叶云初的唇。/p

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夜的深吻，她吓了一跳，朝后一仰，跌坐在了地毯上。/p

叶云初不为所动，他指尖轻捻，问道：“刚沐浴了？”/p

梨软软点了点头，想她是刷了便壶，怕有味道，惹他不喜欢，这才洗的。/p

可是看到叶云初的脸，她又不敢了，总感觉出来是玷污，也怕遭嫌弃。/p

于是瑟缩着不敢话。/p

叶云初盯着她瞧，想起年少时，宫里赏给他的一只猫儿。/p

初见狸奴时，它也是这样瑟缩着。后来尽心将养着，才堪堪好些，只可惜，没等到狸奴黏人护主，就被他给养死了。/p

为此，叶云初伤心了好久，再不养这玩意了，只觉得娇贵难养。/p

如今看着梨软软，倒是生出几分兴致来。/p

他伸，梨软软害怕的闭上眼睛，却被他扯了发带，长发披散下来。/p

他拽她的腕，这才发觉，她浑身冰凉。/p

这傻子，果然很难养。/p

叶云初垂眸，把人拽到了炭盆边。/p

烤了一会儿，叶云初指挥她：“把椅子搬过来。”/p

她去搬椅子，叶云初便坐着继续温书，梨软软老实站在炭盆前候着。/p

炭火把她烤得暖烘烘的，脚和脸都热了。/p

可她实在太累了，先是险死还生，后面又劳作到深夜，这会儿松懈下来，就忍不住睡意上涌，让她的头一点一点的。/p

直到被人用卷起的书敲了下额头，她才骤然清醒。/p

慌乱中，看见叶云初的冷眸，她立马跪了下来：“奴，奴”/p

叶云初垂眸看她，冷冷清清的模样：“你怕我啊？”/p

梨软软不敢实话，但更不敢假话。/p

她趴在地上磕头，胆怯懦的嗯了一声。/p

还真跟猫儿一样。/p

叶云初想了想，：“那你走吧。”/p

梨软软抬眸看了眼叶云初，随后，漂亮的杏眸转了转，爬起来，又偷偷看了他一眼。/p

见他没话，就一溜烟跑走了。/p

叶云初都气笑了，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他的青睐，偏这奴婢怕成这样，还真是/p

勾起了他的兴趣。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