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除了身子我什么都不感兴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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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言简意赅,没给闻蝉留下一丝侥幸的余地。/p
可她现在心太乱,满脑子都是檀颂,是他严词拒绝那个歌伎,又在同僚面前维护自己。/p
倘若今日目睹他与人暧昧牵扯,她或许也能宽心些,稀里糊涂跟谢云章厮混一场。/p
可是,可是/p
“公子。”/p
她声若蚊蚋,谢云章装听不见。/p
凭闻蝉对人的了解,她应当发觉男人此刻异常烦躁,可惜她太慌乱了,什么都顾不上。/p
“公子!”她提了声量又唤一声。/p
谢云章停下动作,转而大步走到她面前,“怎么,要我帮你脱?”/p
着,已伸向她襟口。/p
“不是!”/p
闻蝉慌忙摁住他。/p
“不是,”她断断续续解释,“我夫君回去了,你答应我,不让他察觉”/p
她仰头,眼底一汪哀求,诚恳到让人心生怜惜。/p
可谢云章不为所动,挥开她两只,慢条斯理解她衣襟处的玉扣。/p
“你留在这里,我必定不会叫他察觉。”/p
“可是”/p
“还有什么借口?一次完。”/p
领口敞开来,显露一片盈润的肌肤。/p
白皙,又饱满。/p
可想而知不在自己身边的五年里,她亦被养得很好。/p
闻蝉没有借口了,今日来的路上,马车里,她亲口答应了这件事。/p
外衣褪下肩头,她冷得瑟缩。/p
或许压根没那么冷,她就是害怕得发抖。/p
“我今天,不想。”/p
男人掐起她下颌,“可是我想。”/p
闻蝉被迫仰头,眼前面孔与记忆中重叠。/p
不同的是,旧日他看自己满目宠溺,就算她犯些错,也是无奈又包容。/p
从不会像此刻这样,狠戾到似要剜了她。/p
她想不到脱身的办法,膝弯一软,身子往下滑去——/p
却被谢云章一把托住。/p
稍一用力,两人严丝合缝紧贴到一起。/p
“又要跪我?”/p
“难道我没教过你,下跪是最没用的,只会叫人看穿你的软弱。”/p
“还是你觉得,你跪我,我会心软?”/p
闻蝉被他牢牢圈着,衣衫半褪,纤长柔弱的颈项仰着,往下是微微翕合的锁骨。/p
男人不等她答复,俯下身,吻在她颈间。/p
若即若离,痒得厉害。/p
若换作旁人,闻蝉觉得自己该认,甚至应该讨好对方,至少今夜下轻些。/p
可这是谢云章,是三公子。/p
她不出声,却频频往后退避,两推拒着他的肩,沉默表达不愿意。/p
直到彻底惹恼他,男人臂一松,任凭她虚软的身子跌下去。/p
“装给谁看?”/p
“不是你自己的答应我的?”/p
头顶砸下冷冰冰的字眼,闻蝉狼狈跌在他脚边,被男人身躯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着。/p
“扫兴!”/p
闻蝉无力阖目,泪珠洇湿眼睫,她默默拢住衣衫。/p
“我后悔了。”/p
“什么?”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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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云章有一瞬错愕。/p
直到听人把话讲完:“我,我后悔答应公子了。”/p
瞒着檀颂,替他做下决定,实在让她太过愧疚。/p
而这跟谢云章想的后悔,截然相反。/p
他冷笑一声。/p
跌坐在地的女子十指灵活,不过片刻便穿好衣裳,只是没照镜又没低头,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空了,才发觉底下都扣错了。/p
闻蝉顾不上管,支起身,勉力挺直脊背,希望自己看起来从容些。/p
“公子初至琼州,人生地不熟,想查什么、知道什么,怕是需费一番苦功。”/p
“我在琼州呆了四年,那些官吏的家宅阴私,平日里人情往来,没有我不知道的;就算不知道,我探听起来,也比您更容易。”/p
“倘若您肯放过我,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。”/p
她脸色惨白,衣衫不整,谢云章静静地审视着,听她满嘴疏远交易,却不合时宜地生出一阵欣慰。/p
那七年他娇养着闻蝉,却也苛刻地栽培她,她是个极为聪颖的姑娘,大多事一点就通,一教就会。/p
跪下求饶并不是她的做派,眼前这样,才见几分该有的锋芒。/p
他倾身凑近,一双仍旧攀上她襟口。/p
“你给的东西很诱人,倘若换成旁人,我今日兴许就答应了。”/p
“可是杳杳,对你,除了你的身子,我什么都不感兴趣。”/p
闻蝉的胸膛随着吐息起伏,低眸,发觉他这回无轻浮之意,反而是帮她将衣裳穿好。/p
“你看,你第一颗就扣错了,注定后面怎么都是错的。”/p
“若非你当初不告而别,你我又怎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?人生在世不同穿衣,一步错,没有重来的会。”/p
谢云章的顺势向上,触到她滑腻的脸颊肌肤,又恶劣地用背轻拍。/p
啪——/p
闻蝉屈辱地闭上眼。/p
“今日败兴了,下次,我只想听你在榻上求我。”/p
这是不肯放过她。/p
有一点,谢云章和年少时如出一辙,他认定要做的事,谁都没法左右。/p
若非他执拗至此,闻蝉当初也不至于一句商量不打,直接就从国公府出逃。/p
“衣裳换了,走之前给我泡壶茶。”/p
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,闻蝉应了声“是”,去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裳,没多久便有人送来一应茶具。/p
又是玉叶长春。/p
她一言不发地为人泡茶,谢云章则坐在一旁,先是盯着她的动作看,随后又阖目深嗅熟悉的茶香。/p
“事到如今,你后悔吗?”/p
闻蝉注水的动作顿了顿。/p
她知道谢云章在问什么,可从国公府逃出来,不给他做妾,她从来都没后悔过。/p
“我”/p
“知道了。”/p
稍一迟疑便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,闻蝉有些喘不上气,奉茶时,烙在骨子里的习惯无意识发作。/p
她多嘴了句:“夜里饮茶伤神,公子切莫多饮。”/p
谢云章没睁眼,过了会儿,才几不可闻地“嗯”一声。/p
闻蝉告了辞,厢房的门开启,又闭上。/p
屋里便只剩谢云章一人。/p
玉叶长春的味道,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。/p
当年闻蝉不告而别后,他把这最喜欢的茶戒了。无他,旁人泡的,都不是那个滋味。/p
此刻浸在悠长的茶香中,耳边却回荡着方才席间,那人自得到有几分轻狂的发话。/p
“你那是眼红我,有位漂亮得体的夫人!”/p
谢云章猛地睁眼,边是冒着热气的茶盏。/p
的确漂亮得体,可他不眼红。/p
因为本来就是他的。/p
她们夫妻感情和睦又如何?再坚固的感情,又哪里比得上他和杳杳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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