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“檀夫人冒犯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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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蝉就知道，谢云章必定会横插一脚。/p

她下了狠劲试图脱下来，眼看这回能成，掌柜又在面前惊叫：“别别别！唉呀这镯子金贵着，夫人万不可给磨坏了！”/p

功亏一篑。/p

闻蝉重重叹一口气。/p

谢云章已带着程湄走到身边。/p

“我瞧瞧。”/p

闻蝉右边是檀颂，左边又多了个谢云章，前后错落站着程湄和一名掌柜，将她团团围了起来。/p

得亏这个时辰店里人不多，否则所有人都该来看热闹了。/p

闻蝉一直低着头，身子朝檀颂那边微微侧转。/p

听见左边谢云章又道：“这样看，倒是平平无奇。”/p

“檀夫人容我冒犯，可否拿近些，叫我看个仔细？”/p

闻蝉恨不得把自己团起来，以抵御身后男人毫无分寸的进犯。/p

她望向自己的夫君，可檀颂显然在状况外，满面茫然。/p

“这”/p

“檀夫人？”/p

闻蝉只得朝他侧过身，抬起腕。/p

“嗯，都磨红了。”/p

两人的眼光倏然相撞，谢云章眼底是戏谑，闻蝉则称得上警告。/p

当着她夫君的面，不要乱来。/p

程湄也立刻不满：“谢大哥是在看镯子嘛！”/p

谢云章轻哂：“怎么不是？”/p

随后竟毫无征兆，虎口一张，捏起那镯身端详。/p

连带闻蝉的腕，也被他虚虚圈入掌中，牵引至眼前。/p

“拿近了看，成色的确好。”/p

肌肤并未相触，可闻蝉能清楚地感知到，他的气息落在自己背上。/p

身后檀颂还没反应，程湄却是个不能忍的。/p

谢云章这样暧昧地看镯子，她起先还是不敢置信，反应过来再看闻蝉，简直是憎恨了。/p

“谢大哥不是为我选生辰礼吗？”/p

“我看这镯子不错。”/p

“可檀夫人都戴上了！”/p

“哦”/p

闻蝉很清楚，程湄上套了，面前男人眼角蕴笑。/p

随后自然而然道：“那不如我买下来，赠与檀夫人。”/p

檀颂再迟钝，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什么。/p

正要上前，闻蝉却先一步，自己把抽回。/p

“不必了！”/p

她后退一步，改为紧挨着檀颂站，又转向那店家：“你们这铺子既挑客，就该在门口招牌上挂起来，我不买这镯子，往后也不会再来。”/p

随后朝人伸：“既是你家的东西，你想办法帮我拿下来。”/p

镯子是檀颂做主戴上的，这会儿他躲在闻蝉身后，一言不敢发。/p

“你们这”那店家是个中年男子，也不好直接上，只碎碎念着，“这翡翠料子不能碰油，我能有什么办法！你叫你夫君帮你吧！”/p

程湄试图拉走谢云章，“谢大哥”/p

“好，”谢云章立刻道，“我帮夫人试试。”/p

程湄：？/p

她什么时候要他帮忙了？/p

闻蝉一直在避免和谢云章接触，可架不住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贴上来。/p

“檀夫人，冒犯了。”/p

谢云章直接握了她的。/p

当着她夫君的面，用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。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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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蝉的被他拢在掌心，一下又一下地揉，心都要跳出胸膛。/p

“夫人放松些。”/p

闻蝉没法放松，她不觉得谢云章是要帮自己，而是故意在她夫君面前挑衅。/p

背被他折起，施力按压，闻蝉下意识往后缩。/p

“别躲。”却被他及时拉回。/p

落下的眼神难得有几分认真，叫闻蝉仿佛对上从前的三公子。/p

可下一瞬，男人恶劣笑道：“夫人的这么软，怎会拿不下来呢？”/p

“你！”/p

哗——/p

翡翠镯脱而出，他及时收敛笑意。/p

“事出从权，夫人莫怪我轻浮。”/p

他将脱下的镯子递给掌柜。/p

檀颂这才后知后觉，上前执起她的问：“疼吗？”/p

闻蝉摇摇头。/p

谢云章再转头，便是她们这副夫妻恩爱的模样。/p

闻蝉反握了檀颂的，“我们走吧。”/p

“等等——”/p

又是谢云章。/p

他立在柜台边，语调不明地开口：“我这人信缘分，夫人和这镯子有缘，就当卖我一份薄面，准我赠给夫人吧。”/p

换做往常，闻蝉会大大方方收下来，无论对方是什么心思，她都有自信周旋好。/p

可面对谢云章，她只觉一阵彻头彻尾的无力。/p

对檀颂道：“夫君替我道谢。”/p

檀颂此刻整个人云里雾里，只是听了夫人的话，身体先一步动作。/p

“那我便替夫人，谢过谢御史了。”/p

谢云章轻轻颔首，抬眼看人时，眸底晦色难明。/p

总算出了首饰铺。/p

两人是走路出来的，甫一逃离谢云章的压迫，闻蝉松懈下来，身子几乎要软倒。/p

“我有些乏了，不如我们先回茶铺歇一歇。”/p

茶铺就在街口，檀颂自然没有异议。/p

两人回茶铺坐下来，檀颂将装着翡翠镯的木匣放到桌上。/p

几经犹豫还是：“我是不是，又给夫人添麻烦了？”/p

若非他忽视闻蝉的话外之音，又拉着她给她试镯子，便不会有后面那一整出。/p

闻蝉打认识他的第一日，便对他这略显迟钝的性子了如指掌，倒是半分未恼。/p

只：“也怪那镯子不巧，往后再遇到这种事，夫君还得多看我的眼色。”/p

檀颂点点头。/p

“那这镯子”/p

闻蝉早有对策：“今日程姐与人那般情态，显然是对谢御史上了心的，我虽已嫁做人妇，可难免她对我们有所不满。”/p

“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，我会将这镯子当作生辰礼，送到程府去。”/p

檀颂不解：“夫人戴过了，她还肯要吗？”/p

闻蝉只：“这镯子不是给她戴的，是我向她表明，我没有红杏出墙的心，不会同她争抢谢御史。”/p

她将这些道理掰开揉碎，用一种哄孩童似的语调给檀颂听，檀颂骤然失笑。/p

握了她一只道：“还是夫人周全。”/p

檀颂今年二十一，样貌不龙章凤姿，却也当得起一表人才，笑起来眼下浮现一对泪堂，看着格外舒心。/p

他并未再提起谢云章握她的事，两人歇了没一会儿，家中厮急急跑来，是府衙到家里来寻人，要檀颂过去一趟。/p

檀颂无法，只得在休沐日又回了上差的地方。/p

闻蝉隐隐感知到什么。/p

果然，檀颂前脚离开，谢云章便出现在茶铺门口。/p

“我找柳娘子。”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