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“滚下去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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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蝉对那眼神再熟悉不过，掐了人腰间玉带，连忙提醒：“公子，这是在外面。”/p

她生怕嗓音被人分辨出来，主动附到他耳边。/p

帷帽底下才多宽敞，她一贴近，便像主动依偎至他怀中。/p

那掌柜斜着眼看她们这边的动静，一见这般，又是抱袖摇头。/p

谢云章却没什么反应，看她踮脚贴上自己肩头，再落回去，缭绕身侧的白纱柔软，撩拨似的自耳廓滑过。/p

他抬挑起人下颌，闻蝉真的慌了，抵着他胸膛推拒。/p

“公子”/p

谢云章凑近她，唇瓣却定在半寸外。/p

“你以为我要做什么？”/p

闻蝉一怔，唇角被他指腹捻过。/p

他退出帷帽外，直起身又笑：“孩儿似的，吃个糕点还留一些。”/p

眼见那掌柜识趣退得老远，谢云章随一指：“这些都要了。”/p

那可都是店里的高货，价钱不菲，掌柜立刻又换上笑脸。/p

“客官大气！您看是您自己带着走，还是我遣人给您送去府上？”/p

那么多首饰，闻蝉平日根本不戴，忙拉了拉谢云章衣袖。/p

男人便道：“县里的官驿认得吗？”/p

“认得认得，的立刻派人送去，至于夫人头上那对掩鬓，不如就戴着吧！”/p

“也好。”/p

闻蝉不敢出声，任凭他们一唱一和，就做下了决定。/p

她这边正苦恼着，忽闻身后脆生生传来一句：“是你？”/p

闻蝉一下认出这嗓音，转过身，果然是王妗。/p

姑娘杏目圆睁，眼光却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，便转到谢云章身上。/p

谢云章也认出她，“王姑娘。”/p

王妗耐着性子，对人行了一礼。/p

随后便捉奸似的，指着闻蝉问：“这是谁？”/p

看来这乔装打扮很是成功，连王妗都未认出她。/p

谢云章一时神色玩味，敛着笑答：“我的妾室。”/p

“你有妾室？那你还纠缠我”/p

她及时收声，姐姐二字，终究没有出口。/p

可这半截话听起来，倒像她与谢云章有什么首尾。/p

那掌柜吩咐完伙计回来，眼看这阵仗，慌忙劝阻：“王姑娘莫着急，珠玉易碎，要打架还是得出去！”/p

王妗抿一抿唇，丰盈的脸颊鼓起来，神色古怪了一阵。/p

“你等等。”/p

交代完谢云章，才回身对那掌柜讲：“我前阵子定的那套翡翠头面呢”/p

闻蝉就站在谢云章身侧，拉一拉他袖摆，示意两人先行离去。/p

谢云章却：“再等等，她有话对我讲。”/p

王妗能有什么话讲？/p

可她想上前对王妗表明身份，却被谢云章攥着臂，始终不得上前。/p

谢云章不仅要与王妗话，甚至将闻蝉丢给随行的陆英，不肯叫她听见。/p

珍宝阁门前木棉树下，闻蝉只能远远瞧着两个人。/p

王妗一避过人便喝问：“你有个妾室，闻姐姐知晓吗？”/p

“她知道。”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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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知道？那”/p

年轻的姑娘一时气急，面色都拉下去，“你怎能这般欺侮她？”/p

“当初分明是你逼她做妾，她好不容易远渡千山，在这里重新扎根，你何苦又这般为难？”/p

“你想要什么？要银钱的话，我也有，我替她给你。”/p

若换作旁人这番话，谢云章必定已经翻脸了，可王妗年纪，又得闻蝉看中，他只勾唇冷笑。/p

“我逼她做妾，她是这样对你的？”/p

王妗不敢应这一声，闻蝉也有为他好话，“那倒不是，只是闻姐姐那样的人，怎会甘心屈居人下。”/p

就是如今嫁给姐夫，家中大事宜，连带姐夫的仕途，都是她在打理。/p

“当初便是你负了她，如今美妾在侧，还硬来纠缠，你好生没脸。”/p

谢云章促了促眼，眸底暗光幽微。/p

“我，负了她？”/p

“对啊！”/p

“我如何负她？”/p

“你若真心与她好，当初明媒正娶将人抬进门，何来如今这些事！”/p

谢云章叹息：“你可知我是何出身？”/p

“我管你什么出身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，也没有叫我姐姐做妾的道理！”/p

王妗训了他一通，见他面色沉下来，才后知后觉，生怕他回头为难闻蝉。/p

“我今日多言了，我姐姐倒是没你什么，你若不满，都冲我来便是。”/p

完，提着裙裾便跑了。/p

谢云章在树下出神，耳边回荡着王妗那句，“当初明媒正娶将人抬进门，何来如今这些事”。/p

重逢之后，他从没问过闻蝉，当初为何要走。/p

是从来都不喜欢他，还是遇上了什么难处。/p

若是后者，恐怕闻蝉自己就了。/p

所以，他害怕是前者。/p

可在王妗口中，似乎并非如此。/p

谢云章回到马车上时，闻蝉已取下帷帽，面上急切难掩。/p

“妗儿同你了什么？”/p

他不响，闻蝉便更紧张：“她年纪，才十五岁，惯来是最疼我的；今日她又不知是我，难免话鲁莽，你公子别同个丫头一般见识。”/p

谢云章的确不至于，只是忽然想到，闻蝉离开那年，要比王妗还一岁。/p

眼前这张脸较之记忆中，瘦了些，眉目却更显风情。/p

“当初为何要走？”/p

冷不丁的一问，叫闻蝉霎时熄了火。/p

她低眉逃避，谢云章便追问：“当初你不愿为妾，实则想做我的妻，是吗？”/p

“不是！”/p

闻蝉矢口否认，却迟迟没有后文解释。/p

谢云章的探到她脑后，迫使她仰头看人，“那看着我的眼睛，杳杳，到底为什么。”/p

他不敢面对闻蝉的无情，可若她也有心，不妨摊开来讲，就像年少时那样。/p

闻蝉心头狂风暴雨，绝不敢承认对谢云章的情谊。/p

如今她百般推拒，谢云章尚且胡作非为，若被她知晓自己也曾有情，恐怕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。/p

“公子以为，我孤身从上京跑到琼州，行路的盘缠，过关的路引，都从何处而来？”/p

谢云章起初担心她便是因此，在国公府尚且丰衣足食，可出了门她什么都没有，又要如何自立。/p

闻蝉便告诉他：“是国公夫人，她怕你我相伴多年，我为妾，会闹出宠妾灭妻的丑事，故而替我打点好一切，打发我走了。”/p